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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梅林 ·林善面
2016-05-31 11:59:01 林善面 林建伟 来源:5月31日《三明日报日报》B2版  责任编辑:  


梅林村貌



钱塘祠



田一儁文章摘录



“三田”塑像


    

●林善面/文 林建伟/图
  于我,梅岭是一个神秘的圣地。尽管,如今,它已经不叫梅岭,而叫梅林。“魁城连,梅林田”两个古村和他们的姓氏骄傲地在他们的故事里流传,那个信息闭塞的时代,几个世纪的岁月里,“梅岭”是我的祖辈们心中的“麦加”。
  梅林村位于大田县上京镇东部,与太华,石牌二镇毗邻,古梅岭是一文化概念和民间称呼。解放后,古梅岭的前洋、中洋、崆峒成为一个行政村,称为梅林,而古梅岭的后洋则独立成一行政村,称为隆美。
广场上的塑像
  儿时,山村里,月明星稀的夜晚。我们总是早早地吃过晚饭来到村里的小杂货店里,那里经常有一两位老者在讲古。那是孩子们晚上最大的快乐。“田琯”“田一儁”等的传奇在老者的嘴里总是穿越时空,来到我们的身边,带给我们惊喜和敬畏。
  今天,我追寻着故事的足迹,轻轻地踏在以前叫“梅岭”现在叫“梅林”的村庄里,在濛濛细雨中,我不敢高声呼吸。
  走进村中央的广场上,最为醒目的就是三位梅林田氏家族历史上最为著名的人物“田顼”“田琯”“田一儁”石刻雕像。从迹象上看,这三尊雕像是刚刚落成的。可是我知道,在梅岭,甚至我们的县邑里,“三田”这三位先贤无形的塑像早已在我们的先民中树立了多少个春秋。石刻的雕像虽然也能够经受住岁月和风雨的侵蚀,但总不如人心的雕像永恒、久远。
  “三田”塑像的底座上,分别镌刻着“三田”生平简历和他们生前曾经担任过的官职,还有他们获得的来自官方的“谥号”,比如“田一儁”就曾被谥号为”文洁先生”。
祠堂里的廉政文化大院
  田氏祖祠名曰“钱塘祠”,大门口还有一块牌匾名曰“田氏廉政文化大院”。“廉政”这样一个高大上的词出现在一农村的祠堂里,真是令人称奇。
  大院内,有一块田一儁生前所立的牌匾“德慎金城”。“德慎”者慎而守德也;“金城”者坚固之城池也。我想,这是田一儁对家族后人的告诫和教诲:只有注意道德修养才能保证一个家族的稳固和长久。它放在并不起眼的位置上,但我想,这最能代表田一儁对人生,对家族,对朝廷最深刻的思考。这也最终转化为自己的政治主张,支撑他写下了震动一时的了治吏九章《用财疏》。他一生为官清廉“褆身严苦,家无赢赀”。“文洁先生”是对他一生最高赞誉。
  我想,以田一儁为代表的“梅林三田”能够被老百姓以故事的形式进行演绎,成为故事的主人公,又被偶像化,神化,并不仅仅在于他们生前曾担任过多大的官职。其实他们的官职是多大,具体的官名是什么,很多的老百姓已经很难弄清楚了。并且,据村里的老人说,实际上,早在田顼6岁时就已经迁居尤溪县城。而田琯、田一儁早在他们的祖父辈就已经迁居大田县城了。他们的直系后代也早已迁居他乡,在本地的几乎很少。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,对于身处偏远山村的百姓来说,他们只认一个朴素的真理,那就是:当父母官就必须要用父母般的情怀去对待他们的百姓。而要做到这一点,其前提条件就是必须为官清廉。
  正因为“三田”是清官,尽管他们的仕途并不是在他们自己的故乡起步,但这并不妨碍故乡的老百姓喜爱他们,崇拜他们,甚至神化他们。在梅林,“三田”的一切早已成为民众心中的精神信仰和宗教图腾。
百姓心中的“三田”先贤
  对“三田”来说,他们的身前最为人瞩目的也许是他们的事功,但在他们的身后,能够让他们在老百姓的心目中不朽的是他们的道德文章。
  “三田”为代表的知识分子在晚明那样一个风雨如晦的时代里,他们在政治上可能无法发挥出很大的作用。但是他们的人格,他们的操守,他们的文章,他们的“忠、和、廉、礼”的儒学思想观,他们的不随波逐流,扬正抑邪,民本的思想,经历了岁月的洗礼,却在人们的心中逐渐沉淀下来,并扎根于梅林甚而更为广阔的土地上,成为传统的一部分。也正因为这样,在老百姓的心目中,他们的形象越来越高大,故事越传越神奇,也越来越受到老百姓的喜欢和崇拜。
  在村里,一位老者义正词严地对我说:桃源东坂称田一儁的舅舅是他们那边的人,这绝对是冒认,一儁的舅舅也是我们上京陈家……
  我不禁莞尔,不仅是“三田”本人,顺带连他们舅舅的出生地都有人“抢”了。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老百姓对他们的喜爱和崇拜。其实,“三田”为代表的坚韧不拔,廉洁奉公的精神,已成为区域性一个共同的信仰和文化符号。又何必在乎他们本人甚至舅舅的出生地呢?正如清代知府顾嘉蘅身为襄阳人,却在南阳任知府,他在南阳诸葛亮故居上的题词“心在朝廷,而无论先主后主,名高天下。何必辨南阳襄阳”。
  老百姓的心中自有一杆秤,如秦桧,我想大概没有什么人去争他的出生地,而他的子孙只能是“愧姓秦”“少名桧”了。
老去的村庄
  走出“钱塘祠”的大门,就看见广场上的现代化灯光球场。据村书记介绍,这个球场耗资20多万元,但却大门紧闭,灰尘不少。看来,很少人在那奔腾跳跃。村道两旁矗立着一幢幢装修考究的民居,但几乎家家大门紧闭,鲜有人影,更少农村里常见的鸡鸣狗叫,显得特别安静。想起刚才在祠堂里为我们讲述“三田”轶事的几乎都是年已古稀的老者。他们对“三田”等人的事迹当然很熟悉,如数家珍,但也有些缺憾,那就是:这些老者毕竟上了年纪,在新的时代里,他们显然无法用新的媒介和手段来更好地更大范围地宣传“三田“的事迹。
  有没有年轻人把“三田”的事迹传到网络上,我问,一位老者无奈的说“有文化的人不在村里,在村里的人没文化”。是啊,村里几乎很少见到年轻人。梅林是个大村,有着便利的交通,较好的经济发展条件,但也和其他的许多村庄一样,正在不可避免的“老”去。难的一见的年轻人,高大明亮但却空空如也的民居,没有人影的篮球场都在述说着一个村庄的寂寞和孤独。
  “三田”的人和事,他们的传奇,他们丰厚的精神文化,正是通过一代又一代故乡人的“口口相传”,通过一个又一个的“古”让田顼、田琯、田一儁等人的形象历经岁月沧桑,人事变幻,但依然在故乡人心中鲜活着,从这个意义上来说,是故乡人成就了“三田”,“三田”的精神文化又成为故乡人的精神食粮,滋养着一代又一代的故乡人。
  小时候,我从故事中认识了田琯、田顼等人。莫言说:我是个讲故事的人。我在想:讲故事的人在渐渐的老去,故事中人物也会不会渐渐的老去,这也是我在担心的。
  回头,“三田”的塑像高大肃穆,在濛濛细雨中述说着“故事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