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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 朱 ·陈培泼
2015-02-03 10:13:35 陈培泼 来源:2月3日《三明日报》B2版  责任编辑:  

●陈培泼
  老朱,俗称“疯子”、“秀才”、“教授”或“野兽”……当然,只限于私交甚笃的朋友间私称。台面和官方称呼为“朱局”或朱副,“朱局”的称呼仅限于局长不在场时使用,否则,朱副必做野兽吼。

老朱长得不咋样,几根疏疏拉拉的头发,仗着啫喱水的威风,不争气地挺立在不圆不方的脑袋上。黝黑的皮肤,几颗被香烟熏黄的牙齿,不规则地把住阔口,特别是四颗大门牙,还微微外翻。身材倒是结实,不高,却孔武有力。一对圆睁的眼睛,光芒四射,很是灵光,一副事事洞察的神态。老朱手腕上,常戴一块闪闪发光的劳力仕手表,其实,那是他花两万多块钱买来的高仿。他腋下总夹棕色的LV小提包,包里总放着一部三星牌手机,一包红狼香烟、一个精致的汽油点火机。老朱这副模样像老板,又不是老板;是领导,又不像领导,倒是一身“匪气”逼人,像极江湖“大哥”。还好,老朱有自知之明,每见帅哥,必自行惭秽。羡称,这才是真正的人样呀!

在乡村,有些匪气,倒也成就不少事。一日,老朱有三女下属到村里收有线电视安装费,遇一痞子,色胆包天,仗着是地头蛇,不仅鼓动村民不交安装费,还把三美女团团围住,借机起哄闹事。

老朱得讯,立马赶去,一见形势,情知不好,如若不治住这痞子,今后驻村工作便无法开展。老朱拨开人群,直冲那痞子,兄弟有事找我说,难为女孩子,不算本事。话一出口,便把势头压住。不想那痞子本想闹事,哪肯就范,一把冲上前来,要抓朱。朱一见,大喝一身,大家看着,是他要打我,我只能正当防卫。随手一拳挥去,正中痞子眼眶。痞子着拳受伤,当即蹲下。朱大声说,正当防卫,你受伤,我出钱,医药费找我报销。带着那几个美女下属,迅疾逃离。事后方知,那一拳正中痞子泪腺,迎风便流泪,花了三千多元,方把那根管子给接上。老朱行事在理,虽赔了医疗费,却赢得村民赞许,此后,所驻之村无人故意寻衅挑事。

岁未,上级安排水库移民搬迁。老朱外出学习,驻村工作由镇分管领导直接掌管,分管领导带四个包村人员驻村十余日,软硬兼施,仅动员7户人家签了搬迁协议,眼见工程建设在即,已是无计可施,急招老朱回村。老朱一天一夜,竟将全村121户搬迁合同悉数签定。问其所施何计。答,义气加勇气。

当日,阿朱先到一办喜事村民家中,要其签定搬迁合同,众村民见机,以敬酒为由,轮番上阵,想把老朱灌倒,出他洋相。时值数九寒天,十几碗啤酒下去,老朱肚子已无法承受,但他依然镇静,端碗与人照碰不误,只是将酒高高举过头顶,一碗碗往自己脑袋浇下,直至无人再敬。

蛇打七寸。回村部,换了衣服,老朱就往村里一家“钉子户”赶。“钉子户”,长期在外瞎混,生了一群孩子,又穷又狠,不好对付,拿下这一家,全村就不成问题,可刚说不到两句话,“钉子户”就想动手。老朱一见,顺手抄起一空啤酒瓶,往自己头上砸下,厚厚的啤酒瓶应声而碎,血也顺着老朱的脸上流下。要打架来吧,一声恕喝,当场把“钉住子”户吓得不敢动手,乖乖地签了搬迁协议。

“匪气”成事,也败事。关键时刻,阿朱总是败在这长相上。

某日,老朱刚从驻村回到政府大院,偶遇大院一号首长。首长不分青红皂白,指着他的鼻子大骂,下村不下村,整日到处闲逛,一看你那两根鸟毛,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。骂得老朱一脸土色,不知哪里得罪了首长。

当年,机关“七一”歌咏比赛。夜深,十几个年轻人余兴未尽,相聚机关外院继续高歌,老朱因醉酒,一曲未唱。第二日,大院二号首长遇老朱,含笑相问,阿朱啊,昨晚唱得很大声,很尽兴呀!老朱想要解释,首长已频频颔首,扬长而去,留下老朱一脸茫然。

其实,人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斗量。面善者,未必心善;面恶者,亦未必心恶。听其言,观其行,久之,才可知其心,识其才。选人用人,当以德、能、勤、绩为要,不以相貌论之,诚如是,老朱当是可造之材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