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银丁坂:探秘大田宋代银矿遗址 ·林生钟
2013-11-01 16:23:06 林生钟 来源:11月1日《三明新周报》27版  责任编辑:  
银顶格(银亭岬)、银场沟、银丁坂、银瓶嘴、万银场......走进大田乡村,一溜的地名与“银”沾边,诱人的字眼勾起了人们对历史的浓厚兴趣,以及对财富美好的向往。
    据民国县志记载:前朝时,仙翁(峰)太平桥及熟地等处,田阳十有五炉鼓煽,货于四方。大田是三明市矿产资源丰富的县,有铁、铜、铅锌等几十种,品质优良、储量多。至清朝、民国年间,大田的“铁银课税,系省之众”。日前,笔者在当地村民的指引下,探访了福建省第七批文物保护单位银丁坂银矿遗址。

矿址:宋代遗址保留完好

    银丁坂银矿遗址位于大田县前坪乡黎坑自然村东北面。从著名的矿区银顶格出发,到达村庄后沿山垅田小路下山,不到500米处就是银丁坂。这里群山逼仄,草木蓊郁,林下梯田层叠,丰茂的水源在谷底汇聚成溪。由于海拔低,乍见如平地上突然凹陷进去的一个天然大坑。在坑壁的东向,临水依山建有3座古民居,不过现在已经人去楼空了。
    民居前方是一片平整的大水田,田埂分5级毛石垒砌,落差在2到4米之间,周边可见众多原始的银矿采矿硐群、矿渣、石磨、作坊、水沟、淘洗池、桥墩、税收场遗迹等。可以判断:旧时人们从后山开采出大量的优质原矿后,搬至民居下方的作坊进行加工,选矿、碾矿、炼矿、筛洗、入窑等工艺流程,仿佛仍可历历在目。宋、明时期分选矿物的平台、窑炉、作坊等遗迹至今保留完好,一些工棚、矿工住所、厨房、工具房、矿区道路等遗迹清晰可辨,同时还可看见用土、石垒建的矿窑内壁表面上,闪烁着绿荧光芒的矿汗烧结物。
    坡地上的矿山开采区遗址,长约1000米、宽600米;若干个工作面平台中,最大的高约5米、长30米、宽10米;一处明代矿道及矿硐,高1.8米、宽2米。
    古人沿裸露的矿脉用锄头、铁锤、土箕等原始工具人工挖掘,矿硐因此狭小只容身材瘦小的民工一人进出。
    据当地老人介绍,古人挖矿时的情景一般是一个人头顶着一支松明,遇到僵硬的矿石还可用明火烧烤,然后根据热胀冷缩的原理,通过泼凉水使石头爆裂将其挖出。古银矿遗址系统文化遗存十分丰富,是研究古代福建工业、矿业、制银业和考古的珍贵实物资料。

历史:曾经全省银矿之最

   大田县是福建省最重要的成矿带,许多矿产品在北宋时期是朝廷的主要供应地。厦门大学编撰的《福建经济发展简史》称,福建宋朝时有银矿共72个,居全国首位,占总数的38%。而宋、明时期的三明又是福建重要的银矿产地,规模较大的是大田、尤溪、永安。
    据史料记载,南宋宝庆二年(1226年),兵部尚书翁景生遭贬谪漳州路尤溪县聚贤里早达(即今日的大田县桃源镇翁厝村早达),掌管银炉18炉,采矿108硐;另据《明太祖洪武实录》介绍,洪武十九年(1386年),大田银屏山银矿(原尤溪县管辖)为全省最大的银矿,“置炉冶四十有二座,座置炉首二人,煎炼银矿,三次增额......岁收银课2295两”,占全省银矿税收的90%以上。
    明万历十三年(1585年),朝廷在梨亨乡(今黎坑村)开采银矿,耆宾陈龙山竭力协助朝廷办矿炼银有功,皇帝欲封赐公不受,赐鼓一架以示褒奖。《黎坑陈氏族谱》的生动描述,把我们的目光带回到了久远的历史。
    “龙山公是个贵人,他一到炼银场炉火就旺,然后出很多银子。”当地的村民陈其稳绘声绘色地介绍,他从祖辈听到传下来的佳话,主持炼银的官员天天邀请龙山到现场。
    所谓“贵人”,笔者以为不外乎是说陈龙山的炼银技术很高。因为此后的族谱证实,他的后裔对大磨山银矿核心区进行了长期的开采和经营,之后于明末清初和清朝中晚期两度发迹。上世纪80年代,外迁台北和高雄、桃园等地的族人,数次回祖籍地寻根访祖,考察当年祖先经营过的矿山。当然,“银丁坂”自然是后来被替换的地名。
    随着矿源的枯竭,产量一年比一年少,开采得不偿失,加上大航海时代白银的大量输入,开银矿变得没有利润了。在僵化的封建官营体制管理下,银矿税收不因减产而减少,如果停产税收还在,这就要由鼓铸者赔出巨大的岁课差额。所在县的人民也要跟着赔付,摊入田税中征收,史称“括派”。明朝初年的银屏山银冶,鼓铸者往往把妻儿卖掉以偿银课。
    《明实录》及《闽书》说,永乐十五年(1417年),沙县人陈曝保,联合沙县、尤溪(时大田属尤溪管辖)、永春、德化、龙溪各县人民,击毁银屏山银场。本应造福为民的银矿,却成了贻害人们的祸根,此后只要有人提起银矿开采,所有人都反对。

传说:银丁坂地下处处藏宝藏

    “上圳埕,下溪埕,中间大银七水井。”
    这是一支流传在黎坑当地民间的口头歌谣,意思是说在银丁坂的地下,处处埋着宝藏。古人在炼银场的地底设若干银库,具体的位置一般人不知,它用竹竿连接到地面管理房,炼好的银块通过此渠道滑进库房里保藏。据说在旧时的大地主家里,藏钱的方法也相同。
   陈其稳和另一名村民蒋芳毅,热情地领着笔者到他的邻家看“银牛枷”。“银牛枷”的得名因其状弯曲,类似于牛犁田时脖子上套的木枷。两块硕大的矿物混结体被扔在墙脚,大小长短不一,表面凹凸不平呈流水状,像矿不是矿,但比矿重,也更结实。这是一种土法炼银淤结的炉渣块,重约三四十公斤。
    陈其稳还告诉笔者:他们村的一个老人十几年前在银丁坂的水田里劳动,挖出了一块粘结在一起的银锭,拿到街上银行兑换;还有人合伙从小溪底部挖取“银牛枷”,卖到外地换钱用。
    在遗址现场,散落着一副碾磨矿石的大石磨,磨盘厚大圆形,比普通的大数倍,表面深凹,上凿圆孔,直径数厘米。一座小巧的土地庙几百年来香火依然兴旺,每逢农历的初二、十六,在保护区外从事采矿的人们都会来虔诚祭拜。
    溪岸边,明代的3个石桥墩杂草遮掩。对面的山冈,数座元、明、清时期的无名墓葬芳草四围。这就是“老爹墓”,“老爹”是大田民间对旧官员的尊称,意为“老爷”。坟墓没人看管,墓主据说都是当时掌管银矿的官员,因为贪恋财富不愿回朝被皇帝斩杀。
    顺流而下的山谷叫“皇帝塆”,离“皇帝塆”不远处的大山里还有个“万银场”,也是银矿旧址。传说亲自监督银矿生产的皇帝被刺杀死在这里,山中一度被挖得遍体鳞伤,这是现代人的贪欲泛滥所为。
    客死银丁坂的墓主也许不是皇帝和大臣,他是那些像银屏山银冶里被逼得走投无路的“鼓铸者”,或者都是些因故死亡的工人,或者揭竿反抗的人们......抑或是某些人的光宗耀祖?所有的谜团均不得而知,它等待着后人的亲近,并一个接一个揭开。